生物分類學,分成界、門、綱、目、科、屬、種七大類,「種」是最基本的單元,具有共同起源及特徵的種集合成「屬」,近緣的屬再組成「科」,科又聚成「目」,目合成「綱」,最後綱歸為「門」,門構成「界」。換言之,種隸於屬,屬隸於科,科隸於目,目隸於綱,綱隸於門,門隸於界。
在分類上,白鷺只是一個種,鴿子則高一階,是鴿科的一屬。但不論牠們的位階高低,在大家的心中,牠們都是鳥。
鳥自得覓食吃東西,但是,牠們的「吃相大不同」。位階較低的白鷺鷥,覓食秩序超自律,位階高一級、俗稱「粉鳥」的鴿子覓食則搶成一團,毫無秩序,爭先恐後。
在西濱沿海的養殖漁塭旁,白鷺跟夜鷺是為數眾多的常見鳥類,但有點顧人怨,因為牠們會「偷捉魚」,是養殖人家口中的「賊仔鳥」。
但如果換另一個心情看待,白鷺的覓食,是超值得觀賞及欣賞的一堂戶外生物課,最精彩的一幕就是牠們在漁池邊的淺水區一字排,像國慶大會閱兵分列式,整齊畫一。
這些白鷺,腳長脖子長嘴也長,他們自動保持間距、甚至等距的站在池邊,不出聲,更不走動,因為牠們知道,如果移動產生波紋,魚就嚇跑,大家就沒得吃了,保持安靜,池裡的魚就會游過來送上門。
池魚游到誰的面前就歸誰捕,沒捕到的靜靜的站著繼續等。從不越界,更不爭搶。如此的自律與秩序,常讓人看得目瞪口呆,甚至「懷疑」牠們是像參加閱兵分列式的阿兵哥都有受過訓練。
事實上,白鷺鷥是無法被如此訓練得井然有序的鳥類,超級有個性,數量多,不值錢,很少有人當寵物鳥養,也養不活牠們,因為,牠們只要落入人的手中,就開始「絕食」,最終餓死。
甚至連巢內的幼鳥或鳥蛋,只要被人動手摸過,親鳥回巢一聞到「異味」,馬上一腳將鳥蛋及幼鳥踼到巢下。沿海養殖業者說他們常常在巢區看到這一幕,並強調「這是真的」。
因此,帶團賞鳥的解說員,都得提醒著「大家請保護牠們的下一代,千萬別動手觸碰幼鳥及鳥蛋」。
但這種台灣版的「民間說法」卻遭國外鳥類學家「打槍」。美國鳥類學家弗蘭克‧吉爾指出,儘管鳥類看起來很容易受到驚嚇,但牠們不會輕易拋棄後代,尤其不會因為被人摸過而拋棄幼鳥。
他的闡述是,如果在築巢或產蛋、育雛期間,受到潛在捕食者的侵擾,親們可能會放棄原地,重新築巢。一旦幼鳥孵化出來,開始接受餵養,親鳥還是不會輕易拋棄後代的。
一人一把號,各吹各的調,兩種說法,一是眼見為憑,一是研究結果,誰說了算不重要,反正保育就對了啦。
白鷺覓食,白天出門傍晚回家。俗稱「暗光鳥」的夜鷺,覓食習慣與白鷺大相逕庭,晝伏夜出,因此,每逢黃昏,天邊經常可見到白鷺夜鷺披著殘霞交織的風情,頗有老歌「夢駝鈴」歌詞中「天邊歸雁披殘霞」的意境。
夜鷺也是靠捕魚維生,眼紅夜視能力銳如紅外線,牠們都個別行動,很少出現白鷺成群的畫面。因此,不會出現像白鷺閱兵分列式一字排開的畫面。晚近數年,市區的人工湖畔,如高雄美術館人工湖區,遊客多,食物多,夜鷺也會在因地制宜,改變習性,白天出來覓食。
相較於白鷺的「自律」,「粉鳥」又不同了,有受過訓練的「賽鴿」及沒受過訓的「野鴿」,更不同。
賽鴿不只是寵物,而且隻隻都是身價數十萬到數百萬的「好命鴿」,每隻在「集合式鴿舍」內,各有一間「套房」,有的甚至還鋪地毯,算是「VIP」等級。只要飛回鴿舍,不到數分鐘就主動進入自己的「套房」享用飼主提供的特調美食,偶爾還有保健的專屬「鳥用補品」。
這些賽鴿自幼開始受訓,固定住在鴿舍內一間長寬高各約卅公分的專屬套房,進錯房間的,一定會遭「屋主」逐出。牠們有各自的「食物盒」,不必搶食,非常守秩序。
野鴿子就不同了,在一般田野,是會散開各找食物吃,但如在市區,野鴿子就超級「失序」了。只要見到有好心人士到場撒飼料餵食,就一窩蜂的趕到,低著頭爭搶地面上的食物。
這種情形在野鴿子常出現的一些公園裡經常可見,例如衛武營人工湖畔、中正文化中心正門前廣場等等。反正有人常拿飼養餵養的地方,就一定看得到這畫面。
通常會到公開場合餵養野鴿者,多數都是定時又定點,久而久之,這些野鴿就成「內行也」,時間一到,手拿麵包、飼料等食物的人一出現,牠們就知道「好康的來了」,不到數秒間,從四週往撒料區集中,「萬鳥鑽動」,而且還會跟著餵養者走動,這也是市區一幅另類的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