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新聞─陳金聲/高雄
天下事無奇不有,選舉史也是,高雄市里長選舉史上的趣事豈止一籮筐,用拖板車都載不完,這些人與這些事,當事人有的已成灰,但有的還繼續上演民主風雲。
民主風雲,承先啟後,樹多必有枯枝,選舉樣本數據夠,當然就會出現一些「光怪陸離」的選舉奇譚留供後人茶餘飯後加減打屁用。
這些都是真人真事,都留在高雄市的選舉史頁裡,是有資料可查可證的,但選舉都出於當事人的自由意願,他們高興參與,樂在其中,也都接受了選舉的輸贏,所以,基於對當事人的尊重,就姑隱其名。
知之為知之,不知為不知,這是智慧。這些故事有的發生了近四、五十年,有的還在當下,內行的當然一看就知道故事的主角是誰,太久遠的,只有探究過的才會知道誰是誰。未曾聽聞的就當選舉小說看也是可以的。
台灣民主政治的選舉,只要取得公民權幾乎都有行使選舉人的權利,至少候選入都能投自己一票,但是,候選人沒投自己一票還創下得零票的怪事,還是發生過。
前金區高雄地方法院附近的一個里,在一次的里長選舉中,居然有位現任的里長在競選連任時得票數是「零票」。也就是說這位候選人都沒投給自己,自己都跑票了,里民絞盡腦汁都猜不透的是居然沒有其他里民投一票給他。選舉能控制到這般精準的地步,捨他其誰。
候選人得零票的結果,害選務單位「差點嚇死」,但重驗無誤,原來是這位現任的里長在選舉過程中遭到另一位「兄弟候選人」的「情義施壓」,不但不敢投自己一票,把戶籍遷出之餘還全里跑透透拜託里民千萬別投他一票,否則萬一最後造成那位「兄弟」以一票之差落選,他就「老命休矣」。
還有二位候選人,開出一票的,他們明明有妻小,顯然其中有人跑票,選票開出後,家人互相猜疑鬧革命,候選人怪妻小跑票,妻小怪他自己跑票。
這兩個案例都發生在三民區,其中一個里已經因人口數太少而遭到廢里,所以「這款代志麥擱在同里來發生」。
里長的選舉,得票數相同而靠抽籤決勝負的案例不少,但得票數相同,有些不是天意,而是「自作孽」,自己沒去投票。
前金區有位里長候選人握有現任的優勢,自信篤定能勝選,開票結果得票數相同,手氣差又抽中落選籤,懊惱到隔天就搬出該里,因為投票當天,他以為「穩也」,當天清晨接到中部警方通知他被偷走的轎車找到了,他急著去領車而未去投票,沒想到因此而留下千古恨。
高雄火車站附近的三民區某個里,也有開出同票又沒抽中當選籤的案例,這位里長在當地連任數屆,是資深里長,那一屆的選舉,他也是犯了兵家大忌,太過輕敵。
這位里長的太太因為房屋稅的問題,把戶籍遷離里轄區而失去投丈夫一票的機會,結果造成先生同票又抽中落選籤。該位里長事後透露,這一切攏係自作孽,除了他太太沒投票之外,他的女兒當天原本是要從台北趕回高雄投父親一票,結果卻因碰上大水災而沒回來,為此一家人怪自己也怨蒼天變了心。
三民區灣子內地區,早年還有一位張姓里長候選人,「生平無大志,志在選里長」,把青春用來選里長,連選八屆的里長,一屆四年,前後長達卅二年,前七屆都落選,但他戰性堅強,屢敗屢戰,第八次參選才當選,可惜任內沒幹完就掛了,里民茶餘飯後談不完「他到底有沒有里長命」?
俚語中的「搞飛機」,意思是胡鬧、亂搞、惹麻煩或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。
但在高雄市里長選舉史上,還真的有候選人「搞飛機」,但他不是幹俚語中的「搞飛機」,而是真的包遠航專機載選民回到澎湖老家「牽罟」。
這位里長除了創下包專機招待選民之外,還創下台灣地方選舉「雙胞胎孿生兄弟在同一行政區同時擔任里長」的唯一案例,這是空前,但恐也成為「絕後」,因為當今的選舉,不可能再有候選人膽大包天包飛機招待選民了。
這案發生在新興區,這對「雙胞胎里長」,一個「兩袖清風」,一個從事工程業致富,有錢又大氣,於是「搞出這一場選舉的飛機」。兩人都當選。好在當時抓賄選流於口號,不然一竿人等早就被捉去關到「頭髮生虱子」。這種案例,應該是空前兼絕後。
捉對撕殺的「世仇戰」也發生過,而且至今還未「善罷甘休」。三民區某里這兩位候選人,至今塵戰四十年十個回合,彼此有輸有贏,明年底的選戰,雙方都己蹲好「馬步」,養精蓄銳準備再幹。他們這對會戰到何年何月,外人說不上話,看他們比氣長。這對「男子漢的對決」簡直是殺紅眼,堪稱是台灣里長選舉史上的「最佳搭檔」。
早期的選風敗壞,幫候選人撒幣的「柱仔腳」目無法紀,但常有「柱仔腳」錢照拿卻暗摃,導致候選人的得票數低於「柱仔腳」的人數。鳳山五甲地區有位候選人,派了十二位「柱仔腳」出去買票,結果卻只開出七票,選票開出當晚,「柱仔腳」全部落跑不知去向,候選人氣噗噗像日前民眾黨立委林國成那樣「口出三字經」,「譙到屋頂快掀飛」,對著天發誓「選舉是世間尚歹坑,下輩子不玩了」。
民主社會,里長不是世襲,都得靠選票才能當選,但高雄市有兩位現任的里長,祖墳冒青煙,其中一位從他祖父、爸爸、媽媽棒棒相連到天邊,一家三代四人投入該里的服務超過五十年,這也是一絕。
另一位則是一家四人、雙親及一對兒子一棒接一棒輪流幹里長,沒曾中斷。其中有一屆,兒子參選,結果因資格不符而被撤銷候選人資格,沒想到該次卻只他兒子一人登記,於是重新公告登記,他家改推另位家人參選也當選,所以連四棒都安打沒有中斷過。這是幸運還是巧合,留供大家去評說。
左營區福山里,人口數超過四萬,有位候選人得了一萬多票卻落選,這票數都快接近議員的當選票了,卻連里長的邊都沾不上。高雄市最低票當選的得票數是左營某里候選人以二十三票就當選,相比之下,一萬當票還落選,情何以堪。
選舉的每一項紀錄,都是承先,都是一座山,都留待後人去啟後、去打破,明年底高雄市的里長選戰又要登場,全市890里的開票結果又會創造出那些驚奇,大家拭目以待。